36氪领读人类简史尤瓦尔赫拉利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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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氪专门为读书设立了栏目,筛选一些值得读的书,并提供一些书摘。希望你手边有一本称心的书,让读书这场运动继续下去。

内容简介

你可能并不知道:

我们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聪明。世界越来越复杂,人类越来越无知。

虽然人类比史上所有动物都更聪慧,但是,人类并不善于思考。

让人类崛起的是集体思考,而非个人理性。

知识存在于群体中,专家也依赖群体的智慧。

知识掌握在谁的手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拥有获取知识的能力。

集体并非永远正确,集体观念误入歧途时,个体应避免其负面影响。

……

我们的无知总是超出自己的想象。

人类建立了复杂的社会,掌握了艰深的技术:我们学会了生火,创建了民主制度,在月球上留下足迹,让基因对号入座……然而,我们每个人又都是犯错大王,时常做出愚蠢的行为,大多数人甚至连马桶的基本工作原理都弄不清楚。我们何以知之甚少却成就颇高?

《知识的错觉》指出,人类个体对世界的了解少得可怜,没有谁拥有超级大脑,所幸人类在一个丰富的知识共同体中各擅所长,相互依存。我们的日常需求几乎都仰仗着别人的专业知识与技能,我们擅长从周围的人、事、物中获取经验与智慧。所以,让人类从众生当中脱颖而出称霸世界的,并非个人理性,而是无与伦比的集体思考。也正因为他人的存在,我们认为自己无所不知,这就是知识的错觉。这也解释了为何我们常常高估自身的理解力,为何政治偏见与迷思总是根深蒂固,为何个人精英主义式的教育和管理总是无疾而终。

对“无知”的了解,是我们认识自己、他人与社会的一种绝佳方式。这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与人相处,更理性地对待技术,更客观地面对烦冗的信息,与人类的理性与非理性和谐共处。

作者简介

史蒂文·斯洛曼(StevenSloman)

美国布朗大学认知、语言与心理学教授,《认知》杂志主编。史蒂文长期致力于研究思维如何影响我们的生活方式,他对因果推理、判断和决策等认知相关问题有独到见解,在主流心理学和消费者行为杂志上发表了大量文章,并出版多部作品。

菲利普·费恩巴赫(PhilipFernbach)

认知科学家,科罗拉多大学利兹商学院市场营销学教授。他的研究重点是揭示认知科学如何影响社会问题,如政治、基因科学及消费者如何决策等,曾受邀作为TEDx演讲嘉宾就此类话题发表演说。他有多篇文章发表在《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BBC(英国广播公司)新闻等有影响力的媒体上。

书籍评论

作者:尤瓦尔·赫拉利

历史学家,《人类简史》《未来简史》作者

在《知识的错觉》一书中,认知学者史蒂文·斯洛曼和菲利普·费恩巴赫又毫不客气地为个人理性的棺材板狠狠地钉上了一颗铆钉。在17—20世纪的年间,西方哲学相信人人都能独立思考,将个人理性奉为圭臬,并把这些视为现代社会的基石。民主制度建立在选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基础上,自由市场经济笃信消费者永远明智,现代教育试图教会学生们独立思考。

过去的几十年以来,这种理想化的个人理性备受各方抨击。后殖民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认为它不过是西方沙文主义的幻想,用以美化白人男性的无上权力和荣光。但行为经济学家和进化心理学家的论证已表明,人类的大多数决策都不过是情绪使然和拇指法则的产物,而非来自理性的分析,我们的这种情绪与经验或许更适合因应石器时代的非洲大草原,而对电子时代的都市丛林望尘莫及。

斯洛曼和费恩巴赫要讨论的远不止于此,他们指出,别提理性思考了,个体的思考能力这个说法本身也有待商榷。人类鲜有独立思考的时候。相反地,我们会采取群体思考的方式。正如族人共同养育后代,发明工具、化解纷争、治愈疾病也都需要群策群力。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盖出一座教堂、造出一颗原子弹或一架飞机。让智人从众生当中脱颖而出,称霸地球的并非我们的个人理性,而是那无与伦比的群体思考力。

正如作者在那些趣味盎然却又发人深省的篇章中向我们展现的那样,人类个体对这世界的了解少得可怜,而且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一了解越来越有限。石器时代一个靠渔猎采集为生的人尚懂得如何制衣、生火、捉兔子以及狮口脱险。

如今,我们自以为知识更渊博了,但就个体层面而言,我们实际上越发地无知了。我们生活中方方面面的需求几乎都仰仗着别人的专业知识与技能。在一项原本不起眼的实验中,受试者被问及他们是否了解拉链的运作原理。大多数人都自信满满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毕竟这玩意儿他们天天都在用。接着,受试者被要求对拉链的原理给出准确的解释,并尽可能详细地描述“拉”拉链时的每一个步骤。大多数人都傻眼了。这便是知识的错觉。

尽管人人都一知半解,但由于我们把别人脑袋里的知识当成了自己的,便自以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坏事。正是对群体思考的依赖成就了我们世界霸主的地位,知识的错觉让我们不用花大把力气亲力亲为地弄清楚每件事情,日子也能过得一帆风顺。从进化的角度看,人类相当擅长采他者之长为己之用。

然而,正如许多在远古时期管用,步入现代社会就失灵的人类特质一样,知识的错觉也有其软肋。世界变得越来越复杂,人们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么无知。结果是,一群对气象学或生物学一窍不通的人就气候变化和转基因作物等议题吵翻了天,而另一群根本不知道伊拉克或乌克兰在哪儿的人,极力主张要对这些地区采取行动。

人们很少发觉自己的无知,因为他们会沉浸在一个高度同质性的环境中,其信念被不断自证与加强,鲜有相左之声。

据斯洛曼和费恩巴赫所言,向人们提供更丰富的信息也于事无补。科学家寄望于通过更进一步的科学教育来消除反科学带来的偏见,专家学者致力于通过传播准确可信的事实和专业可靠的报告来影响公众舆论对奥巴马医改法案或全球变暖议题的看法。这类无谓的希望皆根植于对人类思维方式的迷思。

事实上,我们绝大多数的观念都源于群体思考而非个人理性,这些观念又经由群体认同的加强而根深蒂固。把事实真相一股脑儿摆在他们面前,揭露他们个体层面的无知,这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面对真相,更不喜欢承认自己的愚蠢。如果你觉得摆事实讲道理就能让唐纳德·特朗普相信全球变暖——请三思吧。

没错,那些笃信事实真相能够改变公众舆论的科学家本身可能就是科学界群体思维的受害者。科研群体坚信事实的效力,正是在这种信念的驱使下,即便大量的实证经验与之相左,他们还是固执地认为只要收集足够的事实,就能在公开辩论中获胜。

相似地,对个人理性的传统看法这一见解本身也可能是群体思维而非实证经验的产物。巨蟒剧团演绎的《布莱恩的一生》的高潮之一,就是一大群不明真相的追随者把布莱恩误当成了救世主。无路可逃的布莱恩对他的门徒嚷道:“你们不需要追随我,你们不需要追随任何人!

你们得自己思考!你们都是独立的人!”热切的门徒又随之齐声吟诵起来:“是的!我们都是独立的人!”巨蟒剧团的表演旨在讽刺20世纪60年代的反主流、反正统文化,但其中对个人理性主义的真知灼见大概放在任何时代都适用。

未来的数十年间,世界或将变得比今日复杂更多。人类个体终将对于科技产品、经济形势和政治动向如何影响世界知之更少。那我们还怎么能放心地把决定权交给这些无知又容易被操纵的选民和消费者?倘若斯洛曼和费恩巴赫所言属实,让选民看到更多的真相,向消费者提供更多的信息也无益于问题的解决,那么,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两位作者也只能耸耸肩。

但他们确实给出了几条简单实用的法则(“存下收入的15%来养老”),以及把握最佳的教育时机(教刚下岗的人如何面对失业危机而不是对上班族指手画脚),并鼓励人们面对无知的现实。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正如书中所言,斯洛曼和费恩巴赫对自身理解力上的限制也心知肚明,他们自知无法提供答案。而且,十有八九根本没人知道。

书籍摘录

核武器战争本身就导向一种错觉。阿尔文·格雷夫斯(AlvinGraves)曾于20世纪50年代初任美国军方核武器试验计划的研发负责人。我们在前言中讨论过的那场堪称灾难性的“喝彩堡垒”爆炸正是由此人极力推动的。世界上怕是再没有人比格雷夫斯更了解核辐射的危险性了。

“喝彩堡垒”事件发生的8年前,即年,格雷夫斯曾是位于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核武器实验室的8名成员之一,当时的另一位研究员路易斯·斯洛廷(LouisSlotin)正执行一项被伟大的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RichardFeynman)戏称为“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棘手实验,测试钚这种放射性原料在核爆炸中的表现。1实验涉及包裹中心钚球的两个铍半球之间的缝隙闭合。当半球闭合时,从钚当中释放出来的中子被铍反弹,导致更多的中子被释放。这一实验极其危险。一旦两个半球合拢,其连锁反应会引发一连串辐射。

斯洛廷作为一名经验丰富又才华横溢的物理学家,出乎意料地用一把平头螺丝刀分离了两个铍半球。但在螺丝刀转动并使两个半球相撞的那一刻,在场的8名科学家还是受到了危险剂量的辐射。斯洛廷的状况最糟糕,9日后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医务室与世长辞。团队中的其他人都得以从急性辐射综合征中康复,但少数的几位还是因癌症或其他可能与此次事故相关的疾病英年早逝。

这些绝顶聪明的人为何如此愚蠢?

意外确实难以避免。我们都会为诸如刀子割到手指或关车门夹到别人的手之类的失误而感到羞愧。但对于一群杰出的物理学家,你却指望他们仅用一把手持平头螺丝刀自救于致命的核辐射之下。

据斯洛廷的一名同事所言,其实有很多相对安全的方法来进行钚测试,而且斯洛廷对此心知肚明。例如,他可以先固定其中一个铍半球的位置,再将另一个由下而上地托上去。接下来,如有任何滑落发生,两个半球将因重力而无害分离。

为何斯洛廷会如此鲁莽行事?我们怀疑他经历了那种人人都曾有过的错觉:我们在一知半解中仍知道该怎么做。这些物理学家们所感受到的惊诧,其实和你试图修好漏水的水龙头却反而使浴室“洪水滔天”,或试图帮你女儿解出数学作业题却被二次方程难倒时大同小异。我们总是胸有成竹地开头,垂头丧气地结尾。

这些都只是不相干的例子,还是它们背后有更系统性的因素?

人们总是习惯于高估自己的理解力吗?抑或知识确实比看起来更浅显易懂?年,认知学家弗兰克·凯尔(FrankKeil)离开工作多年的康奈尔大学来到耶鲁大学。在康奈尔大学期间,凯尔长期致力于研究已有的事物如何运作的理论。他很快便意识到那些理论何其破碎且浅薄,但他遇到了一个困扰。他找不到一个有效的方法来科学地阐明人们实际所知与他们自认为所知之间的差距。他已尝试过的方法不是太耗时就是太难以量化,还有些根本无法得到受试者的真实反馈。

于是,他灵机一动,一种符合他预期效果的方法浮现在脑海。这种被称为解释性深度错觉(illusionofexplanatorydepth,简称IoED)的测试工具能够克服上述弊端:“我清楚地记得某日清晨,当我在位于康涅狄格州吉尔福特的家中淋浴时,几乎整个解释性深度错觉的模型随着水流涌现,倾泻而下。我立即冲出浴室,开始工作,拉上一直和我一起研究认知劳动分化的利昂·罗森布利特(LeonRozenblit),开始制定解释性深度错觉的所有细节。”

由此,一种研究无知的方法诞生了,这种方法只单纯地要求受试者对某事物给出解释,并说明这种解释如何影响他们对自身理解力的评价。倘若你是罗森布利特和凯尔的受试者之一,你会被问到下列问题:

1.请自评对于拉链工作原理的知识了解多少,如果了解程度为1—7,你会给自己打几分?

2.拉链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请描述使用拉链的所有步骤,越详细越好。

如果你同罗森布利特和凯尔的大多数受试者一样,并非在拉链工厂上班,那么关于第二个问题你便所知甚少。你确实对拉链的工作原理毫无概念。所以,试想你被问到如下问题:

3.现在,请重新自评你对拉链工作原理了解多少,了解程度依然是1–7,你会给自己打几分?

这一次,你多少会降低评分以示谦卑。在试着解释拉链的工作原理之后,大多数人意识到了他们对拉链的知识其实还是门外汉,因此在问题3上只给自己打一分或二分。

这项论证表明人们置身于错觉之中。受试者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对拉链的真正了解远不如想象中多。当人们调低第二次评分的分数时,他们实质上是认识到,“我知道的比我以为的要少”。拆穿人们的错觉着实简单得难以置信,你只要要求他们对看似平凡的某事给出解释就行。这一招可不只对拉链有效。罗森布利特和凯尔分别以车速表、钢琴键盘、冲水马桶、锁芯、直升机、石英表和缝纫机为题进行的测试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每一位受试者都表现出错觉:无论他们是耶鲁大学的研究生、名校的本科生还是就读于社区公立学校的学生。在一所美国常春藤名校的大学生身上,在一所大型公立高中的学生身上,以及在对美国民众的线上随机抽样测试中,错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证实。

我们发现错觉不仅发生在对日常物品的认知上,它几乎无处不在:人们高估了自己对诸如税收政策和对外关系之类政治议题的理解,在热门科学话题如转基因作物和气候变化方面也全凭想当然,甚至连个人理财都是一本糊涂账。我们对心理现象的研究持续已久,但如此强有力的关于理解力错觉的证据实属罕见。

我们对自身知识量的高估正暗示了我们比想象中更加无知。但我们究竟有多无知呢?知识量是否有可能被估算呢?托马斯·兰道尔(ThomasLandauer)试图为此寻找答案。

兰道尔是认知科学的先驱,曾任职于哈佛大学、达特茅斯大学、斯坦福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并倾25年之久试图将其独到见解应用于贝尔实验室。他的研究起步于20世纪60年代,正逢认知科学家们将人脑视为电脑的时代。当时,认知科学领域与现代计算机一同崭露头角。

如我们所知,拥有非凡数学头脑的约翰·冯·诺依曼(JohnvonNeumann)和艾伦·图灵(AlanTuring)奠定了计算机技术的基础,于是问题来了,人类心智的运作是否也遵循相同的原理。计算机配有一个由中央处理器运行的操作系统,按照一系列规则读取和写入一个数字存储器。

早期的认知科学家认为,与计算机相比,人脑并没有什么不同。计算机的运作程序被视为认知执行模式的一种暗喻。思维被当作一种在人们脑中运行的电脑程序。让艾伦·图灵声名鹊起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把这种想法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人脑像电脑一样工作,那么人类所能做的一切都可以由电脑程序实现。受此鼓舞,图灵于年发表了经典论文《计算机器与智能》(ComputingMachineryandIntelligence),对“机器会思考吗”这一问题做出解答。

20世纪80年代,兰道尔6决定用与计算机内存相同的衡量标准来衡量人类的记忆容量。当我们撰写此书时,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长期储存空间为—GBa。兰道尔使用了几种巧妙的手法以测量人们的知识量。例如,他估计了成年人的平均词汇量并计算出储存这些信息所需的字节数量,并用这一结果推算了成年人的平均知识量,其结果是0.5GB。

兰道尔也用其他完全不同的方法测算过。在许多心理学实验中,受试者都被要求读文本,看图片,听字词(实义词或无意义的音节)、句子或一小段音乐。几分钟乃至几周之后,心理学家对受试者们的记忆进行测试。

一种方法是要求人们再现他们当初接收到的原始材料,这是一种令人精疲力竭的记忆力测试。你觉得你现在能立刻复述出一段几周前仅听过一次的短文吗?兰道尔分析了一些对人们而言稍显轻松的实验。这些实验更像识别测试,只要受试者能够指出新展示的内容(常常是一幅图片、一个单词或一小段音乐)是否在此前出现过即可。其中一些实验会出示几个选项让受试者选出哪个他们之前见过。这是一种极易受到影响的测试方法,即使记忆力不尽理想,受试者也能有不错的表现。兰道尔通过实验组和对照组在识别表现上的差异来推测人们究竟记住了多少。这一差异在理论上等同于我们所能获取记忆的多少。

兰道尔这一方法的绝妙之处在于,他依据起初是否接收过认知材料区分出哪些是对记忆的测量(两组间识别表现的差异)。这使他得知人们记住他们先前习得的信息的速度是多少。测量时,他也找到了一种方法,能够把遗忘的因素考虑进去。若不计实验程序细节或认知材料类型的差异,兰道尔的分析结果毫无疑问地显示出人们汲取信息的速度并无太大差异。无论认知材料以何种方式呈现,比如视觉、语音或音乐,习得的速度都大致相同。

接下来,兰道尔计算了人们究竟掌握多少信息,即人脑的知识库到底有多大。假设人们在70年的寿命中这一习得知识的速度始终恒定,他所尝试过的每一种测量方法大都指向同一个答案:1GB。

兰道尔并未宣称这一结果是准确无误的。但即使把这个数字乘上10倍,即使人们的记忆储量能增加到10GB,它仍小得微不足道。这和一台现代笔记本电脑的内存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人类本就不是堆砌知识的仓库。

从某种角度看,这简直骇人听闻。作为健全的成年人,我们居然学会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居然能看懂新闻,不会觉得晕头转向,理不清头绪。我们居然能围绕好几个不同领域的话题高谈阔论。看《危险边缘》(Jeopardy!)的时候,我们冷不丁还能猜对几道题。我们都至少会说一种语言。毫无疑问,我们知道的远不止背包里那个小机器的存储量的几百分之一。

但是,如果你对人脑等于电脑的说法不买账,那就没什么好震惊的了。如果心智模式是机械的,只能将信息编码和储存在记忆体中,那么当你需要面对的是如此纷繁复杂的世界时,它就黔驴技穷了。一味追求大存储量的记忆体是徒劳的,因为我们的记忆不可能穷尽这个世界。

认知科学家对于用计算机类比人脑的暗喻不屑一顾。不过它并非一无是处。某些情况下当人们慢条斯理且小心翼翼地思考时—当他们对每一步都深思熟虑而非凭直觉贸然行事时—确实像计算机程序在运行。但绝大多数时候,认知科学家还是热衷于指出人脑与电脑的区别。

深思熟虑只占我们思维运转的一小部分罢了。大多数认知过程都是潜意识下的直觉思维的产物。认知意味着要同时处理海量的信息。例如,当人们绞尽脑汁搜寻某一词语时,我们不会逐一排查,相反地,我们将搜遍整部字典—我们头脑中的字典—与此同时,目标词也会浮现在脑海中。这可不是早年间冯·诺依曼和图灵构想的计算机和认知科学能应付的运算。

更重要的是,人脑不像电脑一样只依赖一个中央处理器,用写入和读取记忆的方式思考。正如我们稍后将在本书中详细讨论的那样,人们的思考还依赖于他们的躯体,他们身处的世界,以及其他人的心智。若要把我们对这世界的所知全部装进脑袋,实在是异想天开。

有些我们试图了解的东西是无限复杂的,即使在理论上都无法被理解。例如你正准备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并试图预测会不会撞见昔日的男/女朋友。假设你与他/她已失去联系多年,你还是能够依据一些基本事实做出预测,比如通常情况下谁来参加这类聚会的可能性比较大。朋友或许会透露一些参加人员的情报。你还可以基于印象中前男/女朋友过去合不合群或念旧与否做出预测。

你做不到的是基于具体事实的预测,如这个人是不是住得太远或无法负担旅费,或已经不在人世了。此人可能已婚或离异。他/她或许已为人父母,照料着一个或两个,甚至8个孩子,可能从事过各行各业,也说不定曾在监狱服过刑。事实上,他/她的人生轨迹有无限种可能,只是我们无从知晓。

军事战略家谙熟此类问题。无论你对各个方向的进攻防守得多么周详,敌人还是可能从其他地方冒出来,有些在意料之中(从陆上或海上进攻),但还有很多出人意料(从地下挖隧道或藏在城门外的木马里)。由于敌人势必不想让你猜到他们会从何处进攻,意料之外的情况恐怕更有可能发生。

我们要预测的往往不只小概率事件,甚至还包括那些连我们自己都说不清到底该不该列入考虑范围的事情。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DonaldRumsfeld)曾分别在杰拉尔德·福特(GeraldFord)和乔治·W.布什(GeorgeW.Bush)任职美国总统期间出任国防部长。他的著名言论之一是关于区分无知的几个层次:

知道自己知道,这指的是我们对自己已知什么心知肚明;知道自己不知道,这是说,我们对自己不知道什么有自知之明;还有不知道自己不知道,指的是我们对未知的愚昧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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