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顾蔓之走出机场,映入眼帘的是宁泊宣超大型的广告牌。
她停下了脚步,摘掉墨镜看过去。
广告牌上的宁泊宣,早已褪去年少的青涩,成长为一个魅力四射的超级巨星。
她勾了勾嘴角,重新戴上墨镜,大步离开机场。
离开这里已经整整十年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
如果不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周世豪结婚,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踏上这块生她养她的土地。
婚礼进行中,顾蔓之坐在最角落,带着恬静的笑,注视着台上的新人。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匆匆走进婚礼现场,只是看了一眼台上的新人,视线立刻向整个大厅扫去,最后,落在了顾蔓之身上。
周围仿佛静止了,心跳开始加速,望着这些年在他世界里挥之不去的姑娘,慌张和惊喜将他覆盖。
他把帽檐压低了些,迈开脚步,朝她走去,在她身边坐下。
顾蔓之并没有注意到来人,始终看着台上的新人。
礼成后,新郎、新娘开始敬酒。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回到大厅的时候,被一个跑过的小孩撞了一下,差点摔倒,一只结实有劲的手扶住了她。
“谢谢。”她站直了身体,扭头望向扶她的人。
一双墨黑色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她马上认出了他,惊喜道:“泊宣?”
“嘘。”宁泊宣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她,离开了婚礼现场。
天台上,顾蔓之倚靠着围栏,一阵阵风吹起了她飘扬的长发。
她看着宁泊宣,笑容恬静,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你现在这么忙,还有时间来参加世豪的婚礼?”
“世豪是我发小,再忙也要抽时间过来。”
顾蔓之点点头,没有再做出回应,反而转了话题,“怎么样,当演员辛苦吗?”
“演戏对我来说是一种乐趣,不存在辛不辛苦。”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走上这条路,不过,你很优秀,比我强。”顾蔓之说完这话,转身双手撑在围栏上,眺望着远方。
宁泊宣看着她一如年少时,带着些许忧郁的漂亮侧脸,心里压抑多年的感情再也隐藏不住,“你还要走吗?”
“嗯,不过难得回来一次,我想多玩几天,大概下周回法国。”
“不能不走吗?”
顾蔓之扭头看他,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我不回去待哪儿啊?”
宁泊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待在我身边。”
顾蔓之愣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抓住。
他个子很高,一米七的自己也要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小胖墩,完全长成一个男人的模样,还是最出色的那种。
稍稍用力挣开他的手,顾蔓之迈步走开,“别闹了,泊宣,我们下去吧。”
“蔓之。”宁泊宣喊道。
她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又带着那种礼貌的笑容,“你以前可一直都叫我蔓之姐的。”
“那是以前,我不懂事。”他直视着她,毫不隐藏自己憋了那么久的心意,“你是世豪的姐姐,不是我姐姐。”
“好吧,你叫什么都行,我不讲究。”顾蔓之说完转身又要走。
宁泊宣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将下巴扣在她的肩膀上,缓缓开口道:“你拿到通知书那天,我说过我喜欢你,还记得吗?”
顾蔓之没有回答,柔软的内心却被触动了。
她当然记得,她是太过美丽、优秀,在学校被孤立的少女,他是充当骑士,跟在她身后面保护她的少年。
见她没有回应,宁泊宣继续说道:“顾蔓之,我二十五岁了依然喜欢你,难道,你还当我是弟弟吗?”
2
婚礼结束以后,分别十年的一家人总算有时间聚在一起。
周文良对这个常年在外漂泊的女儿很是亏欠,“蔓蔓,回家吧,让爸爸照顾你。”
“爸,我在法国挺好的,不用担心我。”顾蔓之的语气是父女之间不应该存在的疏离与客气。
周文良的脸色暗了下去,周世豪忍不住接了一句,“姐,你就听爸一句话吧,他这些年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念叨着你,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想念他,想念我们吗?”
“世豪,怎么跟你姐说话呢?”继母瞥了周世豪一眼,转头面对顾蔓之柔声道,“蔓蔓,你爸说得对,回家让我们照顾你吧,你一个人在国外漂泊那么久,也该回家了,再说你爸年纪也大了,他也希望你能多陪陪他。”
顾蔓之没有说话,望向周文良,他确实老了很多,十年前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转眼已经佝偻着背。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意,可想到他和妈妈之间的恩怨情仇,心又一横,站起来说:“谢谢阿姨关心,我现在在法国挺稳定的,我以后尽量多抽时间回来看你们,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酒店了。”
“蔓蔓,今晚就在家里休息吧。”周文良着急站起来。
“不用了,酒店房间已经订好了。”说着,她正准备离开,可是看到周文良目光中的失望,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想了想,补充道:“我会在这儿呆几天,下个星期才回法国,我明天中午回来吃饭。”
周文良眼神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
顾蔓之离开周家,没有回酒店,只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
公交站台的灯牌亮着最近上映的新电影,被日光灯反照出来的海报,正是宁泊宣放大N倍的脸,主演名单里也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顾蔓之静静站着,看着海报上的俊脸,渐渐与天台上深情的宁泊宣重合。
曾经,她一直当他是弟弟,可现在,他已经是个成熟又出色的男人,面对他的告白,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一切都与当年不一样了。
正当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发呆,手心突然一热,她吓了一跳,赶紧扭头看。
宁泊宣还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与她并肩而立,眼睛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海报的方向,“本人就在你身边,为什么要看海报呢?”
顾蔓之紧张地向人群望了望,宁泊宣却毫不在意,夹在帽檐和口罩之间的眼睛带着笑意,“走吧,我带你去看电影。”
她没拒绝,任宁泊宣拉着她穿梭在人群中。
他们很快到了电影院,宁泊宣取了票,买了爆米花和饮料,全程都没有人认出他来。
电影刚上映一周,票房和口碑都不错,一到晚上,电影院几乎场场爆满。
电影开始前,几个小姑娘匆匆忙忙地走进电影院,在他们旁边坐下,还小声讨论着对宁泊宣的喜欢。
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看向身边的顾蔓之,她也正看着他,莞尔一笑,转头看向大屏幕。
电影开始了,整个电影院一片安静,随着第一个镜头宁泊宣的出现,一小批迷妹发出惊呼以后,电影进入了正片。
电影的前半部分以喜剧为主,周围的观众笑声不断。后半段开始催泪,旁边的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拍了拍宁泊宣的手带着鼻音说:“哥,你带纸了不?”
宁泊宣摸了摸口袋,刚好还剩最后一张,他只是下意识地扭头,就看见顾蔓之的脸上也挂上了两行泪,安静地流淌着,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一下子就扎到了他的心。
他转头对那姑娘说:“不好意思,我只剩一张了,我女朋友要用。”
“没关系。”那姑娘委屈巴巴地用袖子一擦眼泪,开始抱怨,“宣哥没说有那么催泪啊,哭死我了。”
宁泊宣把纸递给了顾蔓之,听到这话以后很抱歉,他又对那个姑娘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没关系,给女朋友用要紧。”
电影快接近尾声,男女主角事隔多年,再次重逢。当所有人集中精神盯着大屏幕的时候,宁泊宣突然伸手捂住了顾蔓之的眼睛。
她不明所以,想要拿掉他的手。
“别动。”宁泊宣紧张地说。
顾蔓之没说话,扭过头来朝着他的方向,似乎想知道原因。
她的眼睛明明被蒙住了,可面对她,宁泊宣还是心虚了,伸手搂过她,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段你别看,一会儿再看。”
这一系列的举动下来,再加上周围观众的反应,顾蔓之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此时此刻的大屏幕上,怕是有一场不能让她看到的戏在上演吧。
她不再反抗,靠在他肩上,嘴角微微扬起。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街上的人潮也渐渐散去。
宁泊宣把她送回了酒店,依依不舍的地跟她道别,“我明天有拍摄,不能来找你了。”
“没关系,你先忙。”
3
回到酒店以后,顾蔓之端着红酒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错落着霓虹灯的夜景,想着今天的事情,思绪也飘到了她遥远的少女时代。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一直跟着妈妈生活,跟着妈妈姓。
妈妈年轻的时候当过演员,却始终不得志,只能演些边边角角的小角色,于是,等她生了顾蔓之,硬生生地把自己没能完成的演员梦强加在她身上。
其实,她并不喜欢演戏,她只喜欢画画,她喜欢在一张白纸上,画出想象中的任何世界。
可是她不得不按照妈妈的安排,每天去学习跳舞,学习钢琴,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又谈何梦想。
那年,妈妈对她的艺术培训突然变本加厉,把她的时间挤得一点不剩。
后来妈妈开始入院治疗,迫不得已只能把她送回了周家。
那时候,爸爸周文良早已经重组了新的家庭。
到了周家,她规规矩矩,乖巧懂事,想着等妈妈好起来,就一起离开周家。
认识宁泊宣,是因为弟弟周世豪,他们是从幼儿园开始就一起上学的同学。
当周世豪介绍完她的身份以后,宁泊宣就跟其他小男生一样,偷偷喜欢着她,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借着和周世豪的关系,光明正大地跟在她身后。
那时候的宁泊宣,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墩,一米六的个子,一百五十斤重,光站在哪儿,就能吓走一片对顾蔓之不怀好意的人。
顾蔓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考上电影学院,完成妈妈的梦想,所以当爱慕她的男生接二连三的地跟她告白时,她都一口回绝。
宁泊宣不一样,每当周世豪告诉他,“今天又有人跟我姐表白了。”
“谁?”
他的表现,永远比周世豪这个亲弟弟还要激烈。
有一次顾蔓之一个人在形体教室练舞,宁泊宣偷偷从后门溜进去,却只见她坐在角落不知道在干吗。
宁泊宣悄悄走近一看,发现她正在画画,一只栩栩如生的苹果正立于画纸中间。
“真像。”宁泊宣不自觉地感叹出声。
顾蔓之立马合上了画本,扭头看他,一脸惊慌,“你怎么来了?”
“我是想来看你跳舞的。”
“哦,好。”
顾蔓之立马把画本放进书包里,拉好拉链,走到镜子前,摆好了芭蕾舞的姿势,一个旋转跳跃,却因为走神,直接摔在了地上,她顿时抱着膝盖哭起来。
宁泊宣吓坏了,以为她伤着哪儿了,围着她颤抖着声音问:“蔓之姐,你到底伤到哪儿了?你别吓我啊?”
顾蔓之不说话,拉过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年少不懂心痛为何物的他,也跟着偷偷难过。
等她哭够了,立马又笑了,“你别害怕,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哭完就好了。”
“哦,那就好。”
她沿着学校附近那条江,从城南走到城北,从太阳高照到夕阳拉长她的影子。
那是她走过最漫长的一条路,身后却一直有个身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她坐在江边的围栏上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宁泊宣想了想说:“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她扭头看着他笑,江边的风很大,吹起她黑而直的秀发,偶尔会打在他的脸上,轻轻柔柔,带着洗发水的香气。
“这个梦想真好。”她说。顿了顿,她又问道,“你不好奇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不是演员吗?你那么努力,不就是为了上电影学院吗?”
她有一刹那的恍惚,随后马上笑开了,“对,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演员。”她站起来,双手合成喇叭状,对着江河大喊,“我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她的样子积极昂扬,宁泊宣却从她眼角看到悄然滑落的眼泪。
第二天早上,顾蔓之醒来,妈妈却已经永远离开了,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是,她的嘴角是挂着笑离开的。
拿着通知书的她却迷茫了,一直以来都是妈妈推动着她往这条路上走,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她怎么继续走下去。
“蔓之姐。”宁泊宣迎面跑来,在她面前站定,年少的他扬着灿烂的笑容,“我听世豪说你拿到通知书了,恭喜你。”
“谢谢。”顾蔓之回以明媚的笑容。
少年的脸上,染上了一抹不明的红晕,他眼神闪躲地挠挠头,“蔓之姐,你能在电影学院等我吗?我也要考去电影学院。”
“你喜欢演戏?”
“不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喜欢你。”
那时的宁泊宣和顾蔓之差不多高,她抬手轻易地就能摸到他的头顶。她说:“蔓之姐也喜欢你,不过,不要轻易因为别人决定自己的人生,生活有很多种,去找最适合你自己的。”
宁泊宣知道她误会了,他喜欢她,不是弟弟喜欢姐姐的那种,而是男孩喜欢女孩的那种,可最后,他还是憋着没跟她说清楚。
可顾蔓之却在这个过程中消失了,连周世豪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没有了顾蔓之,他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学习上,并且在大二的时候就参加了名导的电影。
戏接二连三地来,人也越来越红,他却始终忘不了顾蔓之。
直到周世豪给他打电话说要结婚,说顾蔓之也会来,他封闭已久的世界才突然敞开了,被埋藏的感情也瞬间如烟花盛开。
4
宁泊宣正在拍摄新剧,休息间隙,他收到了顾蔓之的信息:“明天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晚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