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情殇作者曾虹宾

第一章

离开豪门的嘉树,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不知名的`陌生乡村小道上,他不明白老天为何和他开了这样一个大的玩笑,要将自己扔到一个如此偏僻的地方,还让自己一瞬间变得一文不名。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他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如何生存,他知道,离开的城市是自己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了,自己现在就像一叶断缆的小舟,孤独的飘零在漫无天际的大海,前途渺茫,结果如何除了看天意安排,就要靠自己的运气与努力了。好在自己从小就有一种不服输的性格,自信有着超乎常人的生存能力,老天无论将自己放到何地,自己都会像一颗种子一样,在那里生根发芽。

嘉树记得自己在火车站的售票窗口前排了很长很久的队。中国的人多,在火车站有着最好的证明,无论何时,无论哪个城市的火车站,购票者排起的长长队伍,永远是中国特有的一道风景,窗口不是有人加塞,就是有着穿火车站服务人员制服,冠冕堂皇领着人来插队买票的。远远看去,窗口人头攒动就像一个龙头,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有时看着离前面售票窗口不远了,也要等好半天才能轮到自己,这种状况在相当一段历史时期,都是无从解决的问题。

好容易临到了自己购票,嘉树拿出钱包,将身份证放进窗口,售票小姐用近乎机械的声音面无表情地问道:“到哪里?”

嘉树茫然地看着售票小姐,嘴里喃喃自语:“到哪里!到哪里!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售票小姐显得有点不耐烦,提高语调问道:“我是问你到哪里!难道你自己都不知你要到哪里还来这里买票?如没想好就站到旁边,不要耽误了别人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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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树抬头看了看售票大厅的车次展示牌,仿佛回到了现实当中,快速地报出上面第一眼看到的地名。“啪、啪、啪”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后,售票小姐将身份证和火车票扔到了窗前的漏斗中,嘉树拿起车票和身份证,快速的离开了售票窗口。

到了候车大厅,嘉树才仔细的审视自己的车票,他发现车票上显示的地名自己听也没听说过,从车票的七发到终点的时间看,这是一个离这个城市非常遥远的地方。这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预感到冥冥中这个地方对他的召唤,他觉得这个地方一定是自己在梦中曾经到过的地方,他甚至觉得候车的时间太久,时钟走的太慢了,恨不得一瞬间就能插上翅膀,飞到这个陌生而又有点神秘的地方。

终于等到上车了,嘉树随着拥挤的人群,一步一步的挪上了火车。上了火车,迎面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差点让嘉树打消了上车的念头,但最终嘉树还是咬咬牙上了车,因为他脱不开这种冥冥中的召唤。进入车厢,全部满员,连走道上也站满了人,好容易在两节车厢的接头处找到了一个空隙,他便放下自己的背包坐了上去。

火车终于开动了,嘉树靠着隔墙,侧过头透过车门玻璃,外面的风景如一条无限长的画卷,在不断变换着,随着火车的提速,这种变化也在逐渐加快,以至于画面变得朦胧起来,不过这更有韵味,勉强能分辨出车外的景物,还能加入一些自己的臆想,仿佛一幅幅泼墨大写意。一路行驶中,风景不断变换,各种地貌,呈现出不同的画面,让嘉树倍感新奇,嘉树发现,火车离开时的繁华景象,逐渐变得幽深起来,越往后这种感觉越强烈,沿途的景观越来越接近自然,树木`村庄,越来越看到那种原生态的样子,似乎都比开始时清晰了起来,房子的造型,在列车开出七八个小时后,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山越来越高,越大,通过的隧道也逐渐频繁起来。嘉树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向着真正的山里进发。随着火车开动时的“咣当、咣当”声响和有节奏的波动,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嘉树除了一开始有种莫名的兴奋,逐渐的感到越来越身心放松起来,所有的烦恼以及不快,似乎都被火车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迷迷糊糊中,嘉树深深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又过了几个钟头,嘉树被自己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惊醒,看看车窗外面,不知何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内依旧拥挤不堪,只是换了很多陌生的面孔,看看自己的四周,几位旅客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嘉树站起身,耸了耸肩膀,本想站起来伸个懒腰,谁知还未完全站直身体,自己瘫坐地上时站起时空余出来的空间,瞬间便被补齐。感觉到明显的饥饿,也过了餐车送餐的时间,嘉树决定到餐车上去搞点吃的。

通过拥挤的人行道,嘉树来到餐厅,发现餐厅里空空荡荡的没人,遂在靠近的一张餐桌旁坐下,将背包放在桌上,向里面门里两位谈兴正浓的服务人员叫道:“师傅,吃饭!”。服务员听见有客人召唤,快步走向前,左手拿着一个小本本,右手拿着笔,微笑着问道:“请问同志,您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荤有素,您报个菜名,我们马上给您做”。

嘉树接连点了几个菜,服务员都说没有,就告诉服务员,随便炒两样你们这里有的小菜,再烧一个鸡蛋汤,服务员快速的在菜单写了一通,同时告诉嘉树说:“一共二十八块五角,师傅先缴款,我马上叫他们上菜。”

嘉树打开背包的拉链,将手伸向里面,这一伸,惊得嘉树只从脊梁筋向上冒冷气,因为嘉树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钱包不见了,里面的身份证,银行卡因为都装在钱包里,一同不见了踪影。

服务员见嘉树怪异的表情,轻声问道:”师傅怎么了“

嘉树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态,站起身,抱歉的说到:“”对不起,我的钱包不见了。”

服务员看嘉树的穿着,判断他也不是个说谎的人,遂用一种同情而又失望的眼神,看着嘉树离开了餐车。

三天两夜的火车,嘉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除了一个劲喝着火车上免费的白开水,这三天两夜嘉树就靠临上车前买的一包饼干和几个水果渡了过来。下了火车,嘉树发现这里并不是城市,只是一个设在山里小镇上的临时站点,又饥又饿的嘉树,很快便将紧挨着火车站的一条古老的街道走到了尽头,说是街道,总共也没几户人家,不过嘉树发现,街道尽头竟然是一个小学,说是小学,就是几间又矮又破的房子,门前挂了一块上面用墨水写着校名的木头牌子,小牌连油漆都没有刷,长时间的风吹雨淋,字迹显得斑斑驳驳,连猜带蒙,也勉强能认得出来:某某铁路子弟小学。小学后面就是大山,嘉树又往回走,这次发现了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餐馆的店招就直接写在墙上,不仔细看真的发现不了餐馆的存在,嘉树第一趟走过时,愣是没见着。见到餐馆的字样,嘉树觉得自己的饥饿感陡然倍增,便快步走了进去,对着里面说道:”老板,这里有什么便宜的又能填饱肚子的吃的、“

在嘉树说完这句话时,店里的两个女人同时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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