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图片均为杭外学生摄影展作品,向摄影师表示感谢!)
向前走
戴思予(初二4)
一群初一的学生叽叽喳喳地像麻雀一样挤过楼梯。人群涌动之间我艰难地抓住扶手站稳,看着他们一个个跟炮弹一样冲下楼。
这种场景已经让我很熟悉了,每次上完体育课和“二外”,上楼时首先听见笑声、闹声、混成一团,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打头的往往是几个男生,接着大批的初一学生挤着向下走,如同潮水一般。他们应当是刚上完科学实验课,手上拿着本科学实验手册和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文具盒,一步2级台阶地向下走。整个楼梯间都环绕着他们的笑声,当真是和麻雀一样啊,我想……
但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想起来,似乎一年半前,我也好像在某个窗外阳光明媚的午后,像这样抱着文具盒和英语书冲下楼,那个下午后给我的记忆只是一段模糊的光影,杂乱的脚步声和肆意的笑声,却在此时与眼前的场景意外地重合起来,撞进了我的眼底,吹起了夏日的风。
我也记得有个午后,雨过后刚放晴,我从作业的间隙中抬眼望向窗外,却意外地发现对面楼层有一些初一学生在背课文,拿的是红色的EIM,那天阳光也很足,照在栏杆上闪着光,像是星河泼洒在上面。学生参差不齐地靠在教室外的墙上,排着队背课文的样子是那样的熟悉。使人想起上一个夏天那厚重的绿意、轻扬的风,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单词与句子,还有那倒映在瓷砖上那一个个或蹲或站的影子。那天我对着空白的作业,看着墙上的分针绕了四分之一圈,想着一段我明知回不去的时光。
记得这一届初一刚入校时,可能是由于他们那股莽撞的劲或是他们近似幼稚的吵嚷,我似乎对初一只留下了一个”吵”、幼稚、无聊的刻板印象,但如今现在想来。我不断审视的好像不只是初一,更多的是躲在光阴背后的、曾经那个甚至更幼稚、无聊、浮躁的自己。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认可,对现在的自己认可,证明自己有所长进,不再整天无所事事、消磨时光,没有目标。但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羡慕这些人目前还能在楼梯上跑上跑下,不亦乐乎,不用直面初二几何二次函数的夹击,不用考虑半年后会有分流考,更不会被动语态和人民代表大会而心烦意乱。他们正拥有着我曾经拥有过的快乐。而我也知道,我正怀抱着他们即将面临的。
于是我看着他们,也看着曾经的我,告诉自己这个盛夏,还很长。
还是要向前走,迎着鸣蝉、绿意、光芒、还有夏天的风。
望
戴思予(初一4)
光影斑驳,透过重重树荫投下金光碎点。赤橘的塑胶跑道粗糙而干燥。杂草看上去略显干巴,走过时带起一片“沙沙”的声响。干草之间的泥土已被阳光晒得硬实,掺有一点细沙。阳光肆意地倾泻光芒。大地万物无处遁行。闷热如潮水般涌上头脑,昏沉而热胀。初秋的天气,本应凉爽清新的天,唯独这两天出了故障,清早与傍晚冷得像深秋,只有中午暴晒得恍若盛夏。
淡蓝色的看台上,歪七扭八地堆放着杂物:印着校徽的黑书包软绵绵地瘫在台阶上,颜色不一的外套杂乱地堆放着,几把太阳伞撑开了放在看台的最后一排,上面繁杂的花纹闪耀着日光。参差不齐、厚薄不一的书本三五成堆,透明矿泉水瓶在阳光下反射着光,大小的零食包装袋散布在各个角落,几块白板倚靠在铁制的看台前的栏杆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与场次。
她站在那块白板旁,右手是小型的饮水机,身后是熙攘聊天或是安静等待的同学,双手抓住栏杆,踮起脚眺望远方的跑道。就在几分钟前,运动员已经入场检录。她努力想找到班级同学的背影,奈何相隔太远,只有一片密布的人墙。阳光照耀着脸庞,她抬手摸摸脸,微微发热。过于闷热的空气迫使她卷起了袖子,擦擦鬓角的汗,将衣服拉链微微下拉,把头仰得更高。她尝试踩到栏杆上去,但铁制的栏杆太滑,最后勉强踩住栏杆最后下面一级,双手紧紧抓住栏杆,眺望着。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和跑道上的人群倒映在清澈的眼底。
模糊间,她好像瞥见一眼那种黑白红相间的运动服,但那身影一闪而逝,她不能确定那是否是班里的同学。焦急与期待萦绕心头,于是再次踮起脚尖,鞋底只留一点儿边在栏杆,随后她感到手心一滑,手心冒出的汗导致她手脱离了栏杆,脚也随之重心不稳——于是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那抹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广播中已响起让裁判员就位的命令了,但她还没找到自己班的运动员。焦躁以及紧张交织,她舔舔干裂的嘴唇,再一次踮起脚尖,这一次她看到了,那个运动员正蹲在起跑线准备开跑。与此同时广播响起“女子初一米,各就各位,预备——”随后一声沉闷的枪响,她的目光紧紧追随那个飞奔在跑道上的身影,五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越来越近,带着无数人的紧张,兴奋,翘首以待——“加油!初一四班加油!”她终于大声地喊出声来,欢欣鼓舞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随后,她看见那个身影冲过终点线,双手高举。
然后她笑了,由衷的笑容洋溢开来,像极了炽热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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